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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是斋《皇朝经世文编五集》卷25-26

时务分类文编卷二十五

 新政论

  论中国积弱由于防弊   

新会梁启超撰

? 江苏省        六百四万二千六百七十二两

  湖南省        二百六十九万千二百五十二两

  湖北省        三百九十八万五千九百五十六两

  广东省        六百七十一万二千五百三十三两

  广西省        三百二十八万七千百六十二两

  山东省        四百万九千三百三十八两

  山西省        七百四十三万六千九百一两

  陕西省        五百八十一万九百九十七两

  甘肃省        三百四十八万千七百八十三两

  四川省        三百五十七万千二百五十八两

  江西省        五百九万三千七百九十五两

  福建省        三百九十二万千百四两

  河南省        五百八十一万三千二百八十六两

  浙江省        七百六十六万千百三十七两

  安徽省        三百四十四万六千七十六两

  云南省        三百七十六万九千四百九十四两

  贵州省        二百八十七万六千六百四十一两

  台湾省        三十六万五百四十九两

   合计        九千百二十八万五千三百九十八两

直税之目。大畧如上所记是已。若间税以海关为第一。即以通商各埠口岸。设置税关。凡出入海口。船舶所搭载货物。一律抽税。昔中国为英法同盟军所败。欲筹偿金于两国。乃创设海关。制定税法。以充国用。自开关七年。乃清还偿款。税关之制。遂继续而至于今也。

  俄将论中国财政 

俄士铺加脱氏

次关税为国库之财源者。曰盐税。中国制盐。盖政府独专之业。分全国为七区。每区所制之盐。必于区内用之。不许向他区分送。国家设法严禁焉。又命官吏。管买卖征集等事。且监视奸商盗卖。然盗卖者颇众。此等官吏。与地方行政官。不相统属。直隶于盐政及盐运使。今请概述盐政区域。直隶省及北边一带。为第一区。陕西省及湖南省一半。为第二区。江西江苏一半。及其近傍。为第三区。浙江省江苏省大半。为第四区。福建省及其近傍。为第五区。广东广西一带之省。及江南云南一半。为第六区。西藏接近西陲一带。为第七区。不问海水盐井沼湖所产出盐。有定价以卖与官吏。至其量数。及授受该盐之法。似未尝设何等制度。盐运使建仓库于制盐地。而供盐商之便。盐商者。自非向盐政委员及巡抚。准领盐商证单。不得自营盐业。然欲其准许。必纳一万两至一万五千两银以为定例。每岁按准许盐商之多寡。限定制盐量数。以期其无过不及矣。盐商已购得盐于政府。欲恣其卖价。仍不能自由。搬运销路。均待政府之命。始得转卖诸店商也。政府既专盐业之利。故千八百八十九年。收入三百八十四万五千百二十四两。又于内地各所设税关。通十八省有三十三处。一切货物通经此关。以纳课税。其数额亦决不减少。亦与盐税相伯仲也。千八百八十九年。所征课税。实为三百六十六万六千八十两。除此数者之外。亦无较着财源。其余尚有商业税。每年二十万六千九百两。制茶税。每年十六万二千百七十七两。贷盐田税每年一万二千七百九十两。渔业税。一万九千三百七十两。业税。五万千八百三十两。兽骨税。五万三千六百四十四两。贷官管房屋税。五千百二十两。家畜即各家所畜牲贩卖税。七千五百七十两。仓库税五千三百五十两。抽航海权税。三千二百两。余外诸杂税。每年十四万四千三百六十九两。是等税银数未详俄将据何核算也凡各种财源。可以资国库之入者如斯耳。

然尚有一种卖买无形物税。第一为八旗营军属受继承宗家权税。每年实为八万六千三百五十八两。第二为捐纳官衔阶级及贡监。虽平时无所施行。然一旦或有军需之急。或有天灾地害。农民困穷。则以捐官为常例。其捐纳之法。盖似畧量需用之银数。又定某省某官。分发施行也。当千八百八十六年。福建洪水泛滥。淹没沿岸田产。中国政府。捐官衔及贡监者。百六十九人。自六月起至九月止。其所收入。实为五万四百四十五两。统算此等所列间税。实每年三千十万七千九百六十二两。若加以直税。则国库岁入所收实为一亿二千百三十九万三千三百六十两。又加以彼自然产物贡税。宜参看第十二册中国边事论每年三百九十六万六千八百十二担一担当中国百斤则其数亦颇巨矣。各省人民。纳此等贡税。必送往天津及通州。然运送之费。七十一万五千六百四十七两。亦人民所捐赀焉。各省有布政使。掌土田租税之事。征收诸税于管辖人民。以筹办地方财务。盖国家财务。户部统揽其大纲。若系地方财务。则各省总督。管理稽察。然帝室度支。不求财源于户部。而别定其制。其数每年百五万六千两。又满洲每年贡貂皮一万二千张。若无貂皮。则以他兽皮代焉。人参百四十斤。真珠一千颗。定此等贡法。在距今几星霜之前。帝室度支。逐年增加。以其难给。遂发行各种银券。以为补充。在千八百六十六年。为三十万两。至千八百八十八年。为六十万两。又有帝室牧场。散在满洲及蒙古等处。其所耕牧之畜类。马十万匹。骆驼七千匹。牧羊及山羊二十万匹。有角畜类。牛之类一万二千匹。帝室度支。虽有此等财源。而一朝不时之费。往往有焉。如际此时。迫得仰给国库。倘不能补充。则即于各省加征课税。如新营颐和园。及皇帝谒陵。所费赀财。皆国库支给也。或有各省督抚因事报効。或督抚进京自行捐款。或捐助营造等赀。此等银数。无可征考。又际有不时之度支。或忽谕民集款。如举行庆典之时。实用此例集金。筹办得五千万两矣。

  论中俄专约   

桐乡张坤德译日日新报

中俄新约所订各款。业经本馆于本月二十八日。录供众览。足见在亚洲办理交涉。非恃威势不可。有强谓此约不足凭信者。盖不愿遽信以为实耳。驻京各国公使。近来如何联络。甘雪尼俄使名及夕辣尔特。法使名近来有无玩赛纸牌之事。本馆未接京信。不知其详。以理度之。二使酬应必疎。何也。曰。日亟以威势吓华官也。英国外部。智不足而愚则有余。言出。威未必随之。不然。则不言。而其立意不以威逼中国也久矣。驻京英使。见外部不欲有事。徒事恐吓。不示威势。言与不言等。遂不言。此英使所以无作为。亦英商所以不满意也。总署若不知其懦弱无为。此亦已矣。而伦敦之麦格利。中国使馆所延之参赞必透露实情。电达总署。实情已现。即吓之亦无益。最不幸者。外部大臣沙列不雷。年老固执。己无所为。而不准人为其所不欲为。德皇年幼无知。帮同俄法。索交辽东。无理取閙。不自认过。致今有进退尔难之势。东方之事。与英大有关系。前外部大臣劳斯勃雷。曾细访而讲究之。实洞悉其隐微。若非国中有人为难。早已功业有成。按劳斯勃雷。本为自由党魁。近遂辞退。其为难之甚可知。外部次官口讼于东方之事。亦颇关心。所惜不获乎上。未能进谏。俄法举动。遂无他国干预之患。此其要求多端。所由来也。兹请言俄要求之益。俄皇素以弭兵为怀。今新皇亦以无事为主。顺父意也。东方耶稣教民。俄皇向以保护之责自任。而阿米尼亚之人。惨遭杀戮。俄国坐视不救。盖恐稍涉干预。土国必亡。瓜分难均。致启争端。其与法国联盟。亦意在牵制。使无兵事。是俄之不欲东方有事。与其力保欧洲升平。事无两歧。总之俄国目前确求无事。有事必在西伯利亚铁路告成之后。所求利益。皆不以干戈。而以恐吓得之。善哉其用恐吓也。日本之逼出东三省也。明知法德虽未必真能以兵力助俄。而三国联盟。声势可畏。日本正值有事之后。水陆两军。空虚不足。唯命是听。是其智也。中国与俄订立新约。亦迫于俄之威势也。其实中国若不允俄所求。俄亦未必遽行决裂。而俄之深谋。人每莫从悬揣。其威势之所以得力也。至夕辣尔特自补銮美亚前驻京法使遗缺之后。为法国所谋何如。但观法国驻东方水师情形。其亦善于用威势也可知。今中俄新约。既以威得之。必以威用之。年内俄国或仅享利益之名。未必遽收利益之实。而约内所订东三省各款。名虽属华。实已归俄。盖订造之铁路。十年或三十年内。孰能保中国必购回乎。西伯利亚铁路。接至旅顺。于俄固便。将来既成之后。若俄国但派兵保护。并不阻碍英国商务。于英亦尚无大损。然俄若照约在胶州建设水师机器厂。则于英关系尤巨。而观其近来纷纷告人。有中国将以胶州为水师集泊所之说。实则俄自有意举办也明矣。将来俄国若与水师强国有事。俄能占用旅顺大连湾等口。事固紧要。若此约仅系开端。将来另有别图。则事倍紧要。德皇前曾明说。不论何国割分中国。德必求其所应得之分。而法国已将中国西边。及西南各省。划为己有。俄之不欲瓜分中国。其意向与英合。今立此约。虽不分而自分。亦可见其存心之深矣。将来中国果为各国所分。作史者必记之曰。瓜分之日。始于俄国钦差甘雪尼伯驻北京之时。此余窃为甘雪尼所不取也。

  中国不能维新论

中国欲求维新之道。必自裁撤都察院及翰林馆始。既撤。然后削总督之权。或迳除总督名目。仅设巡抚已可矣。迁都之说。一千八百八十年。戈登之意。以南京为妥。我则以为汉口。与强邻相隔较远也。由汉口至广东。尤应修筑铁路。至边防似可不设水师。若设水师。徒费国帑。以供敌人反戈之用。因创水师但费十年功夫。而设成者。不及十年恐东方复有事故矣虽用之于至弱之国。恐亦不能取胜也。当今之急要惟练陆军乎。虽然。中国亦何足与言维新哉。此说似属过激。确系实情。若不维新。则凡遇不论如何凌辱之者。亦惟有耐受而已。或问求俄保护。其余联盟之法德两国。必随俄袒护之于后。则中国其庶几乎。曰。求保护之可恃与否。姑置不论。其如求保护所需之欵何。俄国办法。以中国举止。行同属国。则于俄为合宜。中国求俄保护。其事之可耻。其势之可危。比之败于明枪交战之日本为何如哉。固不待智者知之也。俄以中国弱为得计。英以中国强为有益。此一定不易之论也。至练兵欲收实效。非予权于教兵者不可。而欲华官分权与人。不又难之尤难哉。琅威理之练北洋水师。其明征也。孰能保中国之故智不复萌耶。以上二篇皆英报之说因照译之以见外人窥察我国之意至其说之是否阅者自能辨之无待赘言

  中国度支论   

桐乡张坤德译英报

李傅相此次来英。其主意在请英廷增加进口税则。以济急用。而裕国库。中国所借洋款。共计三十八兆六十一万镑。约合华银二百三十一兆六十六万两均以关税为质。仅以息计。已岁需一兆七十二万三千六百五镑。约合华银二百三十四万一千六百三十两查一千八百九十五年各关收款。计银二十一兆三十八万五千三百八十九两。约倍所需息银之数。其寻常国用。除赈灾荒平内乱治黄河意外之款各项外。计养旗兵凡银七兆两。内务府经费一兆两。又喀什噶尔精奇里甘肃齐齐哈尔满洲天津云南及广西等边防各兵费五兆两。另加黄河岁修二兆两。共计十五兆两。合二兆五十万镑。并不为多。所收厘金。足抵此款。厘局所入。实不止此数。约可三倍。至少亦倍之。惜盈余悉入官员私囊。所谓厘捐。即内地各税。最有于各国商务者也。

地丁每年本可征收三十兆两。但除因旱灾水荒豁免外。据官所报。岁入至多二十兆两。此项地丁。官员多征至五倍十倍不等。曾经侍御屡奏上闻。西人游历各省者探听此事。佥谓所奏属实。多征之数。为各省政府所侵蚀。由于养廉之薄。又为仆隶衙役所剥削。由于薪工之微所致耳。

盐课入款。比厘金尤巨。几与地丁相埒。其弊亦较厘金地丁为尤深。所收之款。侵蚀更甚。解入国库者。不过十兆两。盖仅实收之数成耳。其余巨款。又为办盐务上下人等。私肥己囊矣。前项盐课地丁。目前非西人所得与闻。及至国库奇窘。中国将有不得不整顿之日也。是以为我国计。莫若听其自然。我既不稍干与。则各省大员无忌心。属员无怨言。而无与洋人为难之意矣。论地丁盐课宜如此。至于厘金。今有一法。事半功倍。不独可倍添国家入款。并可推广各国商务。既极便宜于洋商。又有大益于华民。至法之有碍大小官员出息者。另有他款以补足之。其法维何。曰允加进口税。如不能照现在税则加倍或加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亦可而尽除中国现行之厘金耳。此事之易于举行。洋药办法。其明征也。一千八百八十七年。我国允将洋药重厘。一律改归海关总收。所有区区进口税。仍照数完纳。如此办法。该项烟税。顿成巨款。一千八百九十一年。竟收至六百二十万两之多。既可见此设想之法。易于举办。亦足见中朝如有意禁止厘金。亦不难遽行革除。缘自此项税银。改归海关之后。所有厘金与洋药为难之处。绝无所闻。即有一二总督。为人所惑。偶尔为难。总署立即电止。皆确凿可考者也。

英商初闻此法。必以利少弊多视之。实则除疋头进口。应另拟妥章。免被中国本地纺织之布所困外。其余不必过虑。惟所加之税。将来定章。西人必须有权以主持之。使内地久后。如有抽税情事。我仍有法以阻止之。如是则中国东西南北。旧禁废弛。各国商务。无有不蒸蒸日上者。商务盛兴。则国富民足。而各国驻京使臣与总署。亦可免许多口舌。岂非一举而数美备焉者乎。

再加税所入巨款。应提出各省向来岁入之十五兆两。以补其所失之利。则各省官员。不独不以海关为仇敌。将以海关为彼之知己。果能照办。亦未始非中国兴利除弊。整顿度支之一端也。

  中国实情 

译富强报

夫中国一东方之病夫也。其麻木不仁久矣。然病根之深。自中日交战后。地球各国始悉其虚实也。西伯雷斯报。素以见闻最确自居。昔云中国强甲天下之说。其谁欺。欺天乎。而中国则向不我欺。其政治败坏。匪伊朝夕。特未见鏖兵。故不泄露耳。英爵臣名华尔司雷者。向以中国兵多将勇。深恐西国灭于黄种。兹已洞烛实情。可高枕无忧矣。

或曰。中国之势弱矣。变法之时晚矣。而国则不致灭亡也。此说虽迂。而信之者颇不乏人。何则。以其立国长久。土地恢广。风波迭经。一旦谓其必不崛起。似于理未合。抑知立国虽久。而朝代屡易。况开国以来。其世运之衰。未有衰于此时者也。凡势力在此处可合成一物者。改易他处。即可分散此物。尝闻深海之底。有奇怪活物。由海中捞起。匪独不能养于浅水之中。并因水之压力。不及前重。而分散雕落。中国之立国也。何以异是。昔日时势。合成一国。今日时势。何难不分散乎。中国之为国也。今昔无异。而交涉各国也。则迥然不同矣。而中国则曰。时势可改。国政则不必改。固执若此。再有四五大国。叩其朽坏之门。门虽紧闭。而不倒开者几希矣。中国政事之殆。固不待言。若求补救。犹及挽回。所需者时日耳。迁延岁月。中国廷臣。素擅其长。每干一事。互相推委。首鼠狼顾。卒至无成。中国振兴。决无日矣。自和议告成。迄今已一载有半。中国苟能自振。夫孰得而阻止之。虽曰成大业者。两年之内。为时未久。难收成效。而振作之始。期之两年。则为时不少。要之中国若知事不可缓。亟示天下以舍旧从新之举。两年之内。必有可观者也。而今之可观者何在。安有维新之机哉。铁路开筑。而里数甚短。学会创设。而不久中止。陆军固整顿矣。水师固议兴矣。然自开办至今。绝无长进。徒有整顿之名。而无变法之实。亦复何益。

中国应办事件。需时太久。虽至能者。亦难保其必得。所需工程太巨。虽竭其心力。亦难保其必竣。如筑铁路也。兴陆军也。备水师也。改圜法也。求实学也。设邮政也。除官场之积习。行牢狱之新法。以求列诸文化之邦。百未具一。度福祚已满。势必瓜分割裂。强大诸国。取而代之矣。

泰西于中国之成败。最有关系者。其惟英俄乎。而英俄不欲瓜分之也。及至势迫瓜分。英又非得大分不可。则瓜分之欲均匀也。亦难言矣。今英与中国通商。应得之利益。与各国均沾。若果瓜分。则所得相宜税则之益。除所得之一分仍可照行外。其余必难仍旧。此英之所以不欲瓜分也。俄则志在鲸吞。欲并中国。求大一统。虽未遽得。若固有之。倘他国多得一寸。俄国即少入一寸。此又俄之所以不欲瓜分也。亦即各国所以迟回姑待也。各国相持不下。则中国维新。应设学校。兴工作。所需之岁月。或有济乎。总之北京执政之臣。若果以除旧弊布新猷为急务。势虽岌岌。犹未晚也。

  论中国将来情形   

桐乡张坤德译万国公报

中国地大物博。为天下最有作为之国。最有作为而不为。则其将来有关系于各国者非浅。或谓中国将纳西人苦口之言。仿照西法。鼎新革故。不亦可乎。余曰。非也。我国若信汝所说备办。靡不偾事矣。中国正在酣睡之际。虽间或反侧。必不遽醒。以维新而论。中国若无外人相逼。欲其发愤。振作自新。决无此事。此论我英若能早悟一日。则我东方利益即可少损一分。以中国各直省而言。无论至弱之西国。欲分得之。犹反掌也。我英办法。惟有内不准其作乱。外不准人侵伐。并使各国知悉。英虽不欲得之。亦不准他国瓜分其十八行省。英若一面保护中国。使不分散。一面逼令中国开其本有之利源。其效何如。虽难预言。数年之后。其他不可望。至商务兴盛。则意中之事。中国即使各处均有铁路。其改新图治。亦万不能如铁路之迅速也。惟国既富。道路既通。民之知识既长。风气渐开。必有起而行之者。特患时势变迁。我国之责任繁重。不能退后。只有前进。届时主持之权。转入我手。中国人民。皆我赤子。其人久为敝政所困。一旦变法。勇往无前。响应如神。行见长江之上。议院遍立。政治一新。蒸蒸日上。及至英国既衰之后。中国当在盛兴之时。不亦有作为哉。不亦有作为哉。昔麦考雷曰。踏勘伦敦之败绩者。必纽西兰人。我则以为蹂躏我英京者。其殆华人乎。总之。中国现行之事。非参用西法。不足以弃短取长。果照西法。则可变为最强无敌之国。蒙古之人。又可以率师西征。如古时阿铁勒之征讨法国而挞伐意国矣。特此皆臆度之词。至东方最大之国。究竟作何了局。真难预定也。

  挟制中国修理北河论

北河淤塞情形。中国大小臣工。听其自然。置诸不理。本报已论不一论。无如言者谆谆。听者藐藐。而事关各国。不得不重言以申明之。

天津湾决口后。领事税司屡请修理。而地方官并未设法堵塞。河道遂日坏一日。现北风将作。东边河水。深恐愈形淤浅。必致本地浅水船只亦难驶行。而天津商务。全恃该船往来载运。届时不知地方官有何善策以挽回之。天津塘沽一路。两处均无相宜存货栈房。若不用河道。即将所有火车。专走该路。亦不敷天津一口转运之用。

中国真不治之国也。在此侨寓愈久。则其不足有为之据。知之愈深。王制军有心河务。曾允设法整顿。惟其属员能否不阳奉阴违。尚难预料。即使认真从事。今年已属太晚。不及办理矣。或谓所以迟迟不办者。因高粱收成在即。治河所需高粱。收后再办。可较便宜云云。噫。异矣。初决口时。若即办理。但需树数株。土二千袋。用兵一营。派能员督率。认真从事。此患早除。岂不省数十万金耶。抑知中国不能一概而论。若早办好。则无机会可以侵蚀作弊矣。此其所以迟迟不办也。

漕米船既卸货回南。河道之浚塞与否。漕运总督遂不闻问。查北河所有铁路经过之桥。曾经该督饬拆。若以拆桥之心思。用之以治北河。何患不成。其如彼之又不办何。此河若不整顿。所有天津商务。必尽归于乌有。若欲整顿。非力逼政府。不足以济事。中国现求更改税则。非先将吴淞北河治妥。不与之商议加税之事。各国公使及各商务公所。若以此难中国。事无不谐。跂予望之。

时务分类文编卷二十六

 日本新政论

  美国人观日本情形记 

美士扑尔打

美国名士扑尔打。欲稽查日本贸易情形。于是游历其国。观其光景。送载所见于本国某报馆。其言曰。日本距今十五年前。计其出进口货价。不过六千五百万元。至千八百九十五年。即去年。出进口货价。实计二亿六千五百三十七万二千七百五十六元。比较诸十五年前。增加二亿元。更细别之。日本输出美国之货。值五千六百万元。输出法国。值二千二百万元。输出中国。值九百万元。输出香港。值千八百万元。输出英国。值八百万元。由是观之。日本产货之半。为美国所购也。然在前年中。日本购于美国货价。仅九百二十三万三千六十元。购于英国货价。五千三百五万五千二百二元。即谓日本以所得于美国之货价。转购英国产货。亦无不可也。

日本产业发达。真可吃一惊。譬如江河决长堤。千里横流。直入欧美之市矣。在昔年日本所输出货物。惟有少量之生丝及茶而已。然在今日。则多种多量。至如绢巾。亦为近年出口要品。今将千八百八十七年至去年日本所输出绢巾及生丝实数。开列如左。

 

绢巾

生丝类

千八百八十七年

百十四万六千二百八十元

十三万五千二百二十二元

千八百八十八年

百廿三万三千八百廿七元

二十五万八千0三十三元

千八百八十九年

二百十万四千四百五十九元

六十二万三千四百五十六元

千八百九十年

二百五十一万六千九百四十六元

百十六万七千八百六十八元

千八百九十一年

二百八十一万一千八百二十元

百七十六万三千七百十六元

千八百九十二年

三百四十九万四千四百十七元

四百四十三万四千0七十八元

千八百九十三年

三百八十九万九千六百四十六元

四百0七万四千九百九十三元

千八百九十四年

三百六十二万八千一百二十八元

四百三十九万九千四百九十四元

千八百九十五年

五百三十九万九千九百五十五元

九百九十九万七千八百四十六元

可知日本所出口生丝类居十之七。绢巾居五之三。在十五年前。日本丝劣于意[大](太)利丝数等。今则采用近世机器。名声藉甚。足证日本工人智识技术之进步矣。又观日本洋火出口。在千八百八十四年。不过二千七百九十一元。至去年则有四百六十七万二千八百十一元矣。试问其销路。英属印度三百十八万八千七百十六函。一函纳百四十四个中国四百四十万一千四百五十一函。香港八百九十万四百四十二函。美国二万函。及澳洲布国。亦有销日产洋火云。日本工业。近来骤进者。为绵丝纺绩及织机业。自此业进步之后。日本不惟减少外国进口绵丝。且有输出外国之势。即如前年输出中国者。得价五百五十万元。输出美国者。得价百万元。亦不为少也。试更举日本近年所纺缫之锤数。按列于左。

千八百九十一年即明治二十四年

纺锤总数三十一万七千0九十五个

千八百九十二年即明治二十五年

纺锤总数三十三万八千三百0八个

千八百九十三年即明治二十六年

纺锤总数三十四万0二百五十五个

千八百九十四年即明治二十七年

纺锤总数四十七万五千九百九十二个

千八百九十五年即明治二十八年

纺锤总数五十三万一千七百五十七个

及至前年年底。其数增加至六十三万二千百三十个。现时之增加。就中计之。为三十五万二千四百二十七。以是推至本年年底。必出百万锤之上可知也。至于百万锤以上。仍有加增与否。则按左表之纺工增加。且参考以男工女工贱价服劳之事。可以知其大畧焉。

千八百九十一年

男工二千五百三十九人

女工五千三百九十一人

千八百九十二年

男工四千0八十九人

女工一万0三百三十三人

千八百九十三年

男工五千0五十一人

女工一万四千二百四十六人

千八百九十四年

男工六千一百六十四人

女工一万九千二百八十四人

千八百九十五年

男工八千一百二十九人

女工二万六千九百二十九人

工价以东京为最高。男工一日平均二十三钱。女工十一钱八厘。大阪男工。一日平均十七钱。女工十钱云。至于设置纺缫工于上海与日本。其利益孰大。是亦商务会可以发问之题目也。英国领事具报其本国曰。上海有容易得绵花之利便。又比日本人工价低贱。智脑虽不足。然有腕力忍耐驯顺各种好处。可以压倒日本纺绩业矣。然余所见则异此。中国工人。其驯顺不能过于日本。观檀香山制糖业。现斥中人。而用日人。可以证之。况工价亦未必低贱也。加以日本议会。近已议定全免棉花进口税。然则日本纺缫业。殆蒸蒸日上。未知所极矣。按日本货币一钱约为中国制钱十文此稿未完

  美国人观日本情形记 

美士扑尔打

余之抵日本。非为观政治情形何如。而欲视察其产业何如。日本产业。实为吾国之劲敌也。吾国除茧丝之外。未能有杜绝日本输进之工业者。其势滔滔。似洪水逆行。然我国所输进日本者。货物甚微。互相比较。不过如九牛之一毛耳。搀夺利权。甚为可虑。尝考日本十年以前。纺织不过五万元。阅十年至千八百九十五年。其额竟至二千三百万元。比十年前几逾四十倍。如火柴一项。十年前。所值不过六十千。而前年所输出额。已有四百七十万元。日本近以廉省之工业。输进美国。不啻如潮势汹涌。末由禁压也。又日本缫丝之盛。驾夫美人。如绢巾一类。数年以来。日本所输进者一亿万枚。查此等绢巾。日本女工。每日五钱之工值。便可造出。他如麤毡及蓆之类。价廉工省。美国亦不逮也。计前年所输进者。至七万元矣。经营商务者。可不先防败绩哉。

抑吾泰西为文明之邦。日以智力互相角逐。故不能无争雄竞长之志。我国祗知驱逐华人于境外。而于日本。则云烟过眼视之。殊不可解矣。查日本机业者。已有一百万人。迩来操作佣工。奚止过半。若夫利用最新之机器。恣其织纺。则为我劲敌。不待智者而知矣。且各公司所役使之女工。皆黾勉从事。不敢告劳。乐事劝工。尊君亲上。日本之崛起东洋。非偶然也。

  论日本宜广增海军 

译东京日报

日本建邦。雄据海岛。当今之势。列服逞强。各不相下。然欲保持国威。无或失坠。固以扩张海军。为当务之急矣。西人某持议云。日本战后经营。厉兵秣马。可谓善矣。唯先整陆军而后海军。颇难索解焉。何则。虽陆军有如虎如貔之士。苟水师不精。器械未备。安得调遣多才。称雄海表哉。日本添设陆兵。无庸顾虑。所虑者。增多轮舶。操练水兵。足与西欧抗衡耳。顷如走冷士罢儿共和国。邀击英人。阻其冞入。德皇悦之。因致电于共和国曰。贵国裹万里之粮。率疲乏之兵。当新之马。然犹斩将搴旗。追奔逐北。灭扫尘。擒其枭帅。固足多矣。英国闻之。伤邦之侮辱。痛与国之欺凌。乃简派舰队。游弋非洲。当此之时。张拳弄爪。怒目烈。不可遏抑。大兵一放。势等燎原。盖欲以一矢加遗。而惩德之无礼也。观其杜渐防微。不遗纤悉。昔日人托造二铁舰。英乃欲尽购之。以逞其志。嗟夫。英国海军。虎视环球。非一日矣。然犹增广战舰。鍜乃戈矛。有虎尾春冰之惧。诚以五洲大地。无战舰不足以称雄疆。执牛耳也。日本海军不逮英之精。战舰未若英之伙。且国力能支。尚不简阅劲旅。添造钢甲。何其懵欤。或曰。增扩海军。奈各国猜忌何。不如其已也。呜呼。是直杞人之忧耳。夫列国昼夜所营谋。昕夕所策画。咸欲踵大国之富强。侦异邦之机密。矧海军国脉攸关。岂容蔑视乎。为日本计。诚能先本后末。革故鼎新。他日北慑俄人。西制英属。在此举矣。尚其勖诸。

  日本大臣新政 

译东京日报

本月十二日。为新内阁传谕各县官之期。是日。东京永田町总理大臣松芳伯之官舍。车马盈门。巡街捕役。倍于寻常。钟鸣十下。各县官驺鸣戾止。诸大臣除黑田伯外。及各部司官。亦均先后趋谒。松芳伯登坛倡言曰。仆渥荷宠眷。简膺总理重任。而战后应办紧要事宜。定议未几。初办诸形棘手。其为难之处。惟有内采众人之意见。外各国之虚实。务求办理合宜。尽善尽美。仆素不才。惧弗克胜任。惟有黾勉从公。冀答主上之至意。于议院中。惟有和衷共济。以通上下之实情。日本外交。颇形辑睦。和好自须永敦。商务尤宜鼓励。权利亦必推广。所有未改之条约。急图更换。既换之后。尤必明定章程。使之恪遵施行。庶前功不虚费。后效可实收。

陆军为固邦本之急。而推广兵制。尤必量入为出。先观国之进款何如耳。第求富强必自广设学校。鼓励人才始。故欲添兵制。非兴学校重工作三者并行不可。

日本定制。报馆本有自主之权。百姓聚会。应有倡言之便。此二者。政府自当遵照办理。妥为保护。所有章程繁琐之处。亟宜删除。另易简明。使各部易于照办。不致彼此误会。而有龃龉。凡用人行政。必察贤否。庶能人在位。而不肖者远矣。尝闻上行下效。官长不能治己。焉能治人。是以非洁身自爱者。罢黜免官。

今政府办理。最形棘手者。其理财乎。夫国固不可不求振兴。而振兴仍必节省从事。以国所入定其所出。则出入自均矣。

战后应办事宜。欲一时告竣。谈何容易。今与各国通商。入不抵出。重以国中灾患频仍。人财两失。被灾之重。实数十年来所未有。照此情形。欲求前进。其不易也明矣。要非官民戮力同心。难以济事。愿邦人诸友。不以斯言为河汉。各尽厥职。以开利源而固邦本。则仆有厚望焉。

再战后国库之窘。亦历来所未有。各部所需款项。共计三百十兆元。前度支大臣。知难筹画。奏请开缺。而出款骤加巨数。固不独前度支大臣难于筹画也。照国库目前光景。各部所需之款。碍难如数照解。今日本已向中国索得赔款二百兆两。若再商借洋债。深恐有碍国体。步东方土国之后尘。至息借民债。或另加税饷。亦非善策。为今之计。惟有将各部所需之款。减至二百四十兆元。战后所定用款。原以鼓励农工两业。能兴利源为本。愿尔诸君。竭力整顿工业。以补国用之巨款。而仰朝廷之至意。斯尤余所厚望者也。

  美慑日强   

日本东京古城贞吉译

美国公论报载美人某来稿曰。中日鏖战以来。论日本货物殷繁。人言藉藉。然罕得其要领者。或曰。日货之争衡。毫不足惧。不过合众党平地起波。煽惑人心。党同伐异。以谋大统领故耳。或曰。称日货争衡之可惧。滥觞于英国。英国恐日人将兴纺缫于中国。必搀夺其利权。英人防微杜渐。使政府知银货之握要。商务之可虑。故波及美国也。聚讼纷纷。殊多空论。余尝游历是邦。请罄所闻。以资参考焉。

日商起色 美人疑日本贸易增进。及日货争衡之可惧者。试阅美报所录。子花蓆子。及纺绸等物。闤闠所畅销者。皆日商所制造也。又刷子及牙刷之类。其制造精致。巧妙绝伦。不亚于美国。至其价值廉省。美人尤不逮焉。无怪其商务日有起色也。查客岁外国贸易总额。计二亿九千六百万圆。揆诸前年。实增加三千万圆也。彼虽蕞尔三岛。岂可鸿毛轻视乎。

日工情形 查日本内地情形。纺车织机。星罗碁布。十室之邑。机械工。不辍其业。迩来日本商务。以纺缫为一大宗。前千八百九十五年。操此业者。并男女工仅七千九百三十三人。至客岁已有四万人矣。其机械之精巧。工之组织。视诸欧美。曾不少逊。将来亚细亚洲中。纺缫之业。枢轴定归于中日。昭昭无疑也。盖日本工业之枢轴在大阪。大阪之盛衰。日本所攸系焉。居大阪者。有千六百万人。无虑佣工之不足也。且近控良港湾。一苇可航。有中国朝鲜可以转输货物。又西伯利亚铁路竣工之日。可以假运制品于伦敦。况澳洲密迩。贸易毛丝。固自易易。欧美利权。不难为所夺也。

日人自量 美国驻东京公使。及外国驻神户横滨商人等。谓目睹日本情形。犹言货物争衡之不足惧。殊甚难解也。盖商战与兵战同。日商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极其伎俩。何难褫夺欧美利权哉。曩者日本各郡商业公所人员。相与会议。兢兢焉讲求农政商务。凡位列次官。如中国侍郎之贵者。亦亲踵说法焉。桴鼓之应。有由然也。

日氓剽悍 日人不惟性气汹悍。而其制造。亦甚精工。故每购新式机械。辄即娴熟。凡格致艺学。均舍旧图新。蒸蒸日上。如邮政电报德律风各节。均创设于大阪市场。货物行情。朝发夕至。举国咸称其便。将来百废具举。蓄养精锐。然后逞志于四方。吾恐欧美市场。亦遭蹂躏耳。彼懵懵者。犹言货殖争衡之不足惧。盖未悉日本之情状耳。爰举数端。以发美人之深省焉。

  日本度支 

译美国公论报

英国驻日本使臣。将日本预算国用。具报本国外部大臣曰。日本今年预算一千八百九十六年至一千八百九十七年用度。因有前二年事端。故与往年不同。其大旨系加添兵力。鼓励工业。以及扩充学校等事。该国用。由司藏大臣即中国户部分为三类。如左。

一办理额外军款。二支用中国赔款。三妥定国中进出各款。

?铁及链钢厂。 本年预算簿中。拟有设立链钢官厂章程。其详细如左。 厂房须本年四月动工。一千八百九十九年告竣。地价准三十万元。填地十万元。房价计估五十六万元。分四年拨用。厂中准派官员八十二名。每年薪水。共四万五千元。工匠等工价。共四十六万四千七十元。该厂初开。可出货六万吨。再此业尚须派博士。前赴外洋学习。并购办机器。将来四年经费。计定四兆九万五千七百九十三元。

扩充水师陆军。 扩添水师。自本年四月起。除在造各船外。将来七年之内。预算需九十四兆七十七万六千二百四十五元。本年所需之二十二兆十九万二千七百九元。其中十二兆七十四万九千四百六十七元。作为添造新船之款。七兆七十四万七千五百二十九元。添军火。一兆七十五万九千二百九十八元。造船坞等工程。所有添造军火。须于一千九百一年。一律告成。共需三十三兆七十五万一千一百六十三元。修造船坞等工程。于九百二年完工。共需十三兆八十七万五百七元。添造各兵船。亦于是年告竣。共需四十七兆十五万四千五百七十六元。

陆军本年及将来五年扩添条陈。所需之四十三兆三十二万九千四百十二元。分别开支如左。 设台及该台所需。共计十四兆七万一千八百九十四元。 工程及号衣等费。十七兆三十四万二千七十元。 制造军火。八兆四十八万六千七百六十六元。 扩充军火厂。二兆九十四万九千一百七元。 营房。四十七万九千

*原书缺第八叶

*原书缺第九叶

*原书缺第十叶

五百七十五元。总共四十三兆三十二万九千四百十二元。

陆军营中所需总数。连前节扩添经费在内。共计百八十一兆五十二万二千六百七十二元。六年之内。台所需。共计四兆八十九万五千五十三元。军火一项。将来七年。共准开支九兆二十五万八千八十八元。本年及将来三年。盖造房屋。及铺垫一切。计需十七兆三十二万四千八百九十元。厂中工房。连东京大两处新造房屋。及设机器所在内。需二兆九十四万九千百七元。又[本年至]九百五年(至本年)。海中测量费。二十七万三千八百九元。

  某报馆访事与伊藤问答节略 

译东京日报

日相伊藤侯爵。日本之奇人也。昔日本为诸侯列国之邦。今则变为鱼雷铁路电光之地。皆伊之秉钧有才。鞠躬尽瘁。有以致之。余曾与相见。兹将所谈记录于左。

伊相身短小。貌温善。衣礼服。通晓英语。言词讷而有选择。口衔烟卷。刻无间断。日本除国主外。惟伊独尊。初视之并不知其为极品官也。伊之授首相也。历有年所。其办事以和为贵。以稳重为主。其为人。尤能见机而作。有决断而不造次。见余。畧述生平。知伊相曾数游英德。研究欧洲各国立政之法。初次回国。即主维新。谋废列国。既定新政律法。另创水陆兵制。用能平萨摩之乱。更各国之约。上次军务。伊相主持。尤属勋劳昭彰者也。

问国不崇教。能否自立。伊相曰。我国文人学士。以格物见识为本。无论何教。准行于国。我并鼓励之。惟以立国而论。未始非崇教不可。致知格物。远胜奉尚鬼神。天主耶稣佛教。要惟异端。国之病源。有谓日本应奉基督为国教。我因国政之故。固以为然。但士人有以改教为无益。亦非无见。日本不信有上帝之说。几乎统国皆然。而我不以为虑者。以其无害于人心也。凡人但有学问。必能修身。盖士人信崇之神道教。所谓心正之人。神自护之。无所祷也。总之。我于传教一事。无论本国僧道。西国教师。皆一律看待。第日本自维新以来。儒教所重孝弟之道。废而不讲。深恐贻为后患。而日本大学校素不讲教。此我所踌躇者也。

问日本自纳西法以来。于国果有益否。伊相曰。未必尽善尽美。将来之益。不及已过之美。我民我国不满意处甚多。向则起居颇俭。近则愈形繁浩。仅谋生已属非易。但以国而论。终必有益。治邦之道。务求日新月盛。蒸蒸日上。日本向在梦中。今始醒起。始知列诸地球各国中之形势矣。

问上次军务。于日本有益否。伊相答曰。三十年前。美国内乱平定之后。崛起于天下。日本亦然。最可喜者。军务之后。教育盛行。穷贫之人。咸知有事之时。非识字不可。因其时随军出战之人。能识字者。寄家信。必详述其身经各事。其不识字者。无一字藉通音信。现在各处竭力扩充学校。至于日本办理交涉。见识亦属加广。并知东方政事。与欧洲甚有关系。所有欧洲各国。议论东方时势。于日本尤为紧要。此次军务。俄国干预。其明征也。俄国如此办法。使我知各国忌日本及各国彼此相忌之势。尤宜随时留意。日本初以为德国必不助俄法。岂知出我所料。此事日本甚不合意。固不待言。而又力不相抵。不敢与之计较。惟有忍气吞声。如是而各国新闻馆。犹谓日与俄约。合图太平洋。此真非我所敢知也。

问俄国铁路。将接至中国。钧意以为何如。伊摇首曰。俄并中国。将来在所不免。惟并中国之后。则俄将无敌于天下。日本非好事之国。即在高丽而论。亦求无事。惟外国在该国举动。有不利于日本者。我但阻挠之而已。近则我国内政。颇觉纷繁。下议院有凡政事办理不善处。责成内阁之议。向惟国君所为。内阁任之。今则御敌党欲将君与议院会同议办各事。如有不妥。亦惟内阁是问。是下议院与内阁故意不合。若终如此。日本将步英国之后尘矣。内阁之权。操自上议院。该院之员分五等。一亲王有公举之权。二公侯爵。子袭其差。三伯子男。由各该爵挑选数员。派充七年。四钦命之员。非有官职。即有名望。派充七年。上议院事。其实由该员主政。五各邑有地产之贵族所派各员。亦充七年。我身为上议院长。国政悉自我出。惟我自问。我之主意。日本维新。速则不达。非循序而进不可。日本梅尔报主笔。名白林克雷。知日最深。尝谓以西国但知有己之见。与东方所重无我之道。并而行之。庶几可乎。凡有己无人之私见。一人为之。犹且不可。况一国乎。日本短处甚多。而以百姓言之。尚能戮力同心。不致有人无己。此固天下所共知。尤我所窃幸者也。

  论台湾财政 

日本文学士阪谷

文学士阪谷论曰。台湾小岛。地处温带。土强腴厚。人民杂沓。财政一端。不可不重加整顿也。不然。用度支绌。何以式廓版图乎。英吉利。天下之雄国也。凡在属地。莫不烛照计数。以收统驭之权焉。盖英国岛。生财有道。不待仰给于本国也。若法国反是。故疆圉虽增。而本国愈穷。不若英之富强也。岂英巧而法拙乎。夫歛别岛之货币。以输于本国。揆诸天理。讵可谓平。均是我封疆内之人民。焉可毗轻毗重也。敢要纳贡献乎。故征收属地者非。仰给本国者亦非也。然则台湾之财政。可不量度其收支哉。据明治二十九年。查该地面积二千六百方里。人口三百万。岁入六百六十万圆。而岁出二千百八十万圆。比较人口。一人岁入二圆二十钱。岁出七圆二十钱。由是观之。欲台湾财政。收支均平。不知果待何时也。试观北海道及冲绳实情。北海道面积六千方里。人口三十七万九千人。岁入九十七万圆。岁出三百六十万圆。则一人岁入当二圆五十钱。岁出当九圆五十钱。又冲绳面积百五十方里。人口四十一万九千。岁入四十八万圆。岁出三十一万圆。则一人当岁入一圆十钱。岁出七十六钱。就三地论之。得收支均平者。厥惟冲绳。而台湾及北海道。则未之逮矣。盖冲绳土地开辟。人民饶庶。台湾与北海道无是也。全台岁入六百六十万圆。半为莺粟所收入。然莺粟害人。不可缕。当重申禁令。拯彼黔黎。夫严禁鸦片。固地球公理。况斯民已尽隶我图籍也。则为今日计。宜一扫恶习。以莺粟之资。广殖物产。诚当务之急矣。抑民为邦本。台湾黎元三百余万。匪独国家之本。抑亦财政之本也。就迩来情形论之。所谓国家之本。财政之本者。虚有其名而无其实。一旦欲收支均平。岂可得哉。故台湾要务。一在兴学校。一在理货财。知斯二者。则名利兼权。纳民于轨物中矣。昔台湾之隶属中国也。亦不仰给于本国也。则今日岂宜异辙乎。若治台之费。其目有三。曰行政费。曰守备费。曰拓垦费。行政费者。万几丛集。需用孔多也。守备费者。蒐乘补卒。预备不虞也。拓垦费者。转输器物。辟土耕殖也。其行政之费何。以经常岁入。行当务之急也。守备之费何。非关兵燹守御之防。縻费不得过滥也。拓垦之费何。台湾赋税。日有增加。动用国帑。以开异日利薮也。然支用日繁。则财款易竭。自当预权子母之息矣。台湾课税。络绎增长。不待智者而知。然不计出入之盈虚。而徒增经费。不免为财政之失也。理财之道。治国与治家等。取尽锱铢。用若泥沙。于事何益乎。况台湾人民。日益繁庶。游惰不齐。则财赋一端。最易窘竭。且生民待给于国家。其力必有所限。今台湾人口三百余万耳。以本国核算。每人岁给约二圆。就全台而论。不过六百万圆。以每人三圆而论。亦止九百万圆耳。若徒经理租税。以图利源。虽有良法。恐难平均每岁出入之数。故于租税之外。别商善策。是宜立官业制产之法。以孳生财源矣。昔英国特以经画土地之权。付与公司。故于节约经费一事。颇收实效。英国疆土日辟。未始不由于政策之善也。不然。何以幅员广大。雄甲地球哉。日本既抚有全台。广土众民。可谓美矣。然于图治之法。亦不无遗憾。何则。台湾未割之前。农工商贾之业。日本未能监察靡遗也。若筹策不善。必使本国永绝雄飞之心。抑财政者。政事之枢机也。枢机之发。荣辱关焉。故握其枢机。而后措置裕如也。台湾之近于本国如此。土地人民之丰富如彼。重以四面环海。防备易周。而竟使财政废弛。国用拮据。不其傎欤。彼握秉钧衡者。曷不即地球理财之书。古今得失之故。覃思研精。以期实事求是耶。

  论日人经营台湾 

译西捷报

日人以经营台湾为战后第一要事。政府新置拓殖务省。隶南部局。以管掌岛政。又开台湾总督府。置总督。付与管辖全岛之权。府中设民政军务二局。分掌文武两政。置台北台南台中三县。及澎湖岛厅。以司地方牧民之职。然一年以来。产业未兴。交通不便。僚吏亦不得其人。土匪屡起。或肆掠夺。困苦良民。以现时情形推之。非以全力整顿不为功也。

台湾之地。华民土番杂处。华民狡狯。土番冥顽。统治之难。中外所知也。中国夙以难治之故。置诸化外。未经教养。一旦入日本版图。而欲望治绩于旦夕。吾知其难也。然布政已一年矣。犹见土匪蜂起。亦岂曰得统治之道哉。即如香港。为东方繁盛都会。然回想千八百四十一年割让之始。荒寂寞。不过海贼巢窟之地。英人得此。扫荡流贼。使硗确赭土之孤岛。以致今日之盛。今夫今日之台湾。与五十年之香港。固不可同日论矣。其人口三百余万以上。其土地丰饶宜农。其商工业亦已畧见兴盛。土人虽蒙昧。犹非如香港土贼之凶悍。则垦拓之业。似当较香港为易图也。得地年余。一切未见就绪。在其位者。岂得无忸怩于英人哉。宜诸新报嗷嗷鸣鼓。而责政府无力。与总督无策也。虽然。空言责之。无益于事。今日之论台湾。不必论宜经营之理。而在论如何经营之法。刍荛有见。敢披沥以陈其一二焉。

经营台湾之策。固不一而足。而莫急于开交通之利。使频繁交通于日本内地。今我内地人在本岛者。除文武官外。果有几人乎。此寥寥数人之商贾。岂能垄断全岛之利。所齎来之货物。既转货尽。而不得再输之途。物价于是乎腾昂。在销物者虑谋生之困。而叹行路之难。而居人亦失物资之源。将相率而陷厄穷。无由复下手于事业也。今日实情已如是。此后可以推见。现在日用之物。皆仰给于外国。亦无可奈何也。夫拓地殖民之业。固待我日人之渡航移住而成也。谋生之困。行路之难如是。谁复冒暑热疫疠。而好入此土者哉。然则开交通之便。不可不亟亟矣。

现今航行本岛者。惟大阪轮船公司之船。数止三只。每月三次往返。或自神户经由马关长崎鹿儿岛冲绳八重山抵基隆。或经由鹿儿岛大岛冲绳抵基隆。此外虽有陆海军省所管船舶六只来往。然不准搭载民人私货。民人之欲渡航及送货物。不得不由该三只。其交通之不便。可以想见。今宜增加往返本岛船舶为六七只。每月以十次开航往返。则得使彼我之交通无不便矣。且本岛在远波积水之中。风浪时有。尤宜择船之大者。自二千吨至二千五百吨。如是则使往台者航行无艰。居台者衣食不缺。百货自在运输。来往如比邻。往住者日众。而事业亦随而兴矣。

既开通海道之利。则本岛沿岸行船。亦当亟亟。基隆淡水至打狗沿岸。凡二百四十余海里为首。澎湖一带次之。更直至澳门香港。则不惟沿岸一带蒙其利。亦足以惠及于岛澳也。况且能使茶砂糖樟脑等。经由门香港及安平打狗。输送日本内地及欧美诸洲者。皆经由日本轮船公司所管。欧洲航路及美国航路。其自门香港地方。输送台湾之货物。亦归日人管理。此莫大之利也。其行此等沿岸之船。不必用二千吨以上。在千吨之间可矣。

船政既已大兴。则不可无泊船避风之港湾。则筑坞为急也。此非旦夕即办。故不得不急起工从事。经费虽大。然为开全岛利源起见。岂宜吝其度支哉。至修筑何港。或先何港。并其工费需若干金。筹办如何。则待当局者之擘画。与工程家之商量矣。

右说为海道起见。而陆道更有要焉。则通贯本岛南北。设一铁路为第一义也。铁路之急。人人皆知。惟官办民办。时见异议。本岛铁路。宜于官办。此吾曹宿论也。然方国家多事之时。或恐经费不足。不必固执官办之见。惟设法立条。归之商办。又分别数区。明约若干年竣何区工事。若干年及何区工事。为至要耳。

虽开铁路。而其他道路未通。则铁路亦不能多获利也。今宜以铁路为起本为直干。而无数道路横络左右。概加修筑。务令砥平。使行旅及货物。易于直抵驻车之所。如是。铁路既与马路联络。而陆上汽车。复直接海上轮船。于是乎四方之交通甚便。而密输鸦片于本岛之事。自得杜绝其途也。

既海陆交通。利行旅之来往。便货物之运输矣。至通报快捷。全赖电音。则本岛至日本之间。沈设海底电线为要也。今虽日思整顿一切。而南岛风涛无常。土匪亦时窃发。而仅假一线之报音。以得其情形。颇属可虑。况商业渐盛。行情等事。亦须快捷。则更设海线。补其不足。不容缓矣。

若夫整理地方。尤为行政之实务。今所设总督府。威权过大。府中官僚至各县巡捕。一由总督进退黜陟。而知县绝无权力。惟总督命之从而已。是非所以委重亲民之道也。夫经营新得之地。宜不专尚法制。使官吏各尽其才。宽猛兼济。以收揽民心。实为行政第一义。故知县不可不择人而任也。既得其人。而任地方行政之责。则宜与以权力。使尽其才矣。今政府不吝此绝大权力。以予总督。使生杀与夺。一在其手者。不欲以内地之绳墨。束缚新政也。总督之于知县。亦当如是。使一县之政。知县得以总其成。而总督不滥掣其肘。县内僚属。知县自辟而进退之。总督惟握其纲纪。严其铨督。以责其治绩则足矣。苟如此。则知县之任大责重。怀才之士。甘就其职。才具不足者。不能滥竽矣。

破中央集权之弊。而行地方分权之实。知县又得其人。庶几能举治绩乎。虽然。管辖过大而僚吏甚寡。守兵不足。巡捕寥寥。于此而欲举其治绩。则势有所不能矣。试看台湾之地。其幅员殆等日本九州。其人口称三百万。而今日仅置三县。有上蕃之顽冥焉。有华民之狡狯焉。而又言语不通。交通不便。又天候炎热。种种为难。欲破此等难事。而举地方之善政。岂易易哉。故私论之。谓宜增设数县。分辖各地。又增加守兵及巡捕之员数也。使臂指相属。知县之耳目。莫所不达。有非违则直得纠正焉。且今日配置宪兵及巡捕。亦未得其宜。以吾曹所闻。警戒市街以宪兵。而巡捕多出驻村落。是岂非事之倒置者乎。守兵骑马带枪。赳赳桓桓。非巡捕可比。当派在远陬村落。以待非常。今反其道以行之。岂不徒生事端乎。

  日相伊藤论台湾  

日相伊藤

伊藤既巡视台湾。归东京。彼都人士。张盛讌于江头龟清楼。请演说所见。伊藤兴择言曰。辱承厚意。千万感谢。惟余在彼岛日浅。官务倥。不容久驻。且通路不便。疫疾极猖。故于一切情形。未能深悉。顾此次奉命。原为讲求该岛新政起见。其耳目所及。颇有欲与政府疆臣商行之处。敢为诸君言之。

今欲整顿台湾。必以增进国力为第一义。故振兴工作商业。最宜留意。至其风土物产俗尚。及地理山河之形势何如。不必论也。欲知之。或书上。或新报。并可以得悉其要。今概言之。天候温热。诸君所知也。惟热度如此之大。故物产如此之繁也。然其中农业。则未见兴盛。以全岛论之。已垦之田。未及三之一。其余则犹石田也。故鄙见以为下手经营之始。其惟开矿及农业乎。若夫工业之盛衰。亦视农矿二学之兴否。现在教化未开。民风愚陋。未知能兴何种工业也。

至海陆运输之利便。实为刻下急务。运输不便。而望各种事业经营兴起。盖亦难矣。全岛港湾可泊巨船者。虽仅有二处。然周岛沿岸。皆可以行小舟。苟能于陆上开通一切道路。则各种事业。经营便易。可增其利。有断然也。

台湾现时商业。专在转贩农产各物。诸君所夙知也。即如茶砂糖及樟脑三品。实居出口货中第一。米盐亦多产。其他杂谷类。虽随地皆有。然不过敷岛人常食而已。至采矿一事。中国政府。常留意经营。然规模狭小。未似我国运致机器。广行开采。故算一年所产出额。量不为甚多。全台矿产。现今虽寻讨未遍。搜采未悉。难为诸君精报详说。然以现在各地所有金矿煤矿。现被经营者立说。大畧亦可概见。诸君宜缜调密查。而后从事于此。则利益必不少也。若夫农业一道。前此更多遗阙。今宜开垦其荒地。且讲求改用农学之新法。皆所急务。今台地农产。一年有两度之获。而较其所收之粟之数。不过与寻常一熟之田相等。是其故何也。盖耘耨之法未精。粪壅之料未足也。此岛本富水利。到处多水田。若将内地耕田法。能移以耘之粪之。则其所收获之富。岂可量哉。

台地今日之商业。全在中国人及欧洲西人之手。而门一埠头。实为关键所在。此土所产之物。多经由门香港。现如茶叶。十之八九。转诸美国。砂糖亦多输入日本。内地樟脑。定价于香港之市。而其出赀本及经理贸易之事。皆中国人及欧洲人。故此岛现虽入日本版图。而商业实权。不在日本人之手。殆由得土未久。而施设犹有遗漏乎。我国素封家诸君。宜奋勉一番。下手于各种事业。以掌握商业实权为念。余归朝后。亦当与执政大臣及总督共议振兴之道也。要之。政府工商。各有分业。政府务整顿政治。而不欲染指于工商各种事业。惟使工商经营。各尽其力。政府助其成耳。若其条目。自属官守之事。不可以明言之。唯政府宗主所在。则大畧如斯也。垦务大臣。及台湾总督所见。亦与鄙见畧同。故素封诸君。若能不惜赀本。以全副精神。经营此岛。兴起各种工业。政府所望也。政府亦欲为诸君谋保护利益之道。必有所施设也。以现时形势观之。虽时有台民聚啸。然随起随灭。本非所虑。况有兵力也。有警察力也。于保护民业。何难之有。今既获此地。而曰不能尽其地利。图其发达。则不独污辱邦国之光。抑亦恐有浪费金钱之诮也。政府急于整顿该岛。有刻不容缓之势。故不得不有望于素封诸君。而保护利益之法。亦更宜亟亟矣。

  论日人经营台湾 

译东京日报

台湾僻在南海。气候炎热。多瘴疠。内地人欲渡航营业者。皆畏疫疠。销沉壮心。故必先以讲求养生护身之道为主。计日本人民。百人中有疾者只三人。而台岛百人中。有疾者常四人。由是观之。一旦摄养得宜。本岛变为不瘴疠之地矣。

今之治台者。皆隔靴搔痒。因言语不通也。故以使岛人学习本国言语为急务。设立国语学校。使人往教之。盖岛人所以屡背我教令者。皆因不知我之意。其所以不知我之意者。亦因言语不通也。惟其言语不通。故彼违我。我又不能说谕之。惟有强制之而已。于是彼以我为暴。为无道。形屈而心不服。间有奸谲之徒或虐之。彼不知告诉之道。隐忍饮泣。自以为不幸而已。如是则两情不相通。乃相率以背我。欲使统治得宜。令人畏服。必以教习国语为入手也。且两地通商。亦必假言语以悉其情。惟彼等未解文明为何物。则宜广以启发其才智。以诱励其德操。此又不可缓矣。

财政亦要改善振作。按本年豫算度支。于本岛地租。制茶税。制糖税。樟脑税。制盐税。海关税等及其他。有六百六十八万二千二百三十六圆之岁入。而岁出则有一千六十二万一千五百七圆。以入抵出。实不敷三百九十三万九千二百七十一圆。若加之以军事。则本岛销出者。更不少矣。使理财之政。无所改作。则得此岛。不能开利源。而反以病国。虽然。本岛本非新开之地。不似彼英人当经营香港无人之地也。苟税法得宜。决无病国之理。今虽新税法未定。亦当袭用旧税法。而徐思改图。今乃漫然废止。吾不知其何心也。为今计之。但观其旧税可复则复。新税可起则起。但宜斟酌尽善。不可造次以招人民之疑惑耳。

殖产兴业之要。在先理财政。开拓利源。台湾非新开之地。所产之物。日见增盛。以出口货言之。茶砂糖及樟脑为最盛。计明治十五年。出茶十二万二千七百三十担。至十八年增至十五万五百七担矣。十五年出赤色砂糖五十万八百七十六担。二十八年增至六十七万千九百七十四担矣。十九年白色砂糖五万七千七百二十九担。二十八年增至六万三千六百九十担矣。十九年出樟脑千三百三十四担。二十八年增至三万九千五百四十三担矣。茶多由门运往美国。砂糖多由香港安平打狗运往日本内地。樟脑多由厦门运往欧洲。以上诸物之比较。樟脑一项。凡十年而增至三十倍。推之后来。亦当不少。茶及砂糖。若栽培制造。并加新法。其所增当多也。其他如米如金如麻如煤炭如硫黄。开采之以充国家之用。是政府所当务也。我内地人民。亦宜共集赀本。共出劳力。以助其增进。若一人之力不能举。则合设一大公司。或开银行为融金之机关。立保险公司以备不虞。若夫奖励其渡航。保护其事业。则台湾总督之责也。拓殖务大臣之责也。政府之责也。